国盟政府经过一周的“喜来登政变”上台,而土著团结党主席慕尤丁也顺利出任这个新联邦政府的最高领导。不过,政治评论员认为,国盟前途依然荆棘满地。
时评人蓝志峰点出,国盟政府乃临时凑合而成,缺乏具体施政方针,预计将有“内忧外患”的双重危机,是个不稳定的政权。
目前,国盟政府之中,巫统乃掌握最多国席的政党,土著团结党居次,接着是伊党与砂州政党联盟各占18席,惟部分政党是否全部议员皆支持慕尤丁仍成疑。
蓝志峰昨晚在隆雪华堂出席论坛时剖析说, 内部权力及资源分配问题,是国盟新政府首个巨大的挑战。
具体来说,首相慕尤丁如今组成内阁的官职分配,必须能调和及安抚这个临时成军的各个成员党,否则极易爆发纷争矛盾,甚至分裂。
“如果没有巫统和伊党,慕尤丁是坐不到首相的位置,所以他在组织内阁或其他方面,必须要做出妥协和让步……”
官职分配首带大难题
蓝志峰预测说,国盟政府可能拥有超过1名副首相。他续说,既然巫统是国盟政府的“大股东”,副首相之位极可能归属于它。
然而,巫统主席阿末扎希目前贪腐罪控缠身,而巫统署理主席莫哈末哈山则不是下议院国会议员,使得副首相人选的抉择艰难。
“虽然莫哈末哈山可透过受委上议员的方式入阁,但这种做法史无前例,而现有的巫统国会议员是否愿意接受,也是问题。”
“至于原来的国会反对党领袖依斯迈沙比里,他以前担任过乡区发展部长,他是国会反对党领袖,照理来说他的分量应该够,但是他可能在党内基层实力不足,有些人未必服他。”
内阁非穆比例如何?
蓝志峰也提及,国盟除了巫统、伊党及土著团结党这三大马来政党之外,其他政党的非穆斯林及非马来人应在内阁占多少比例,也考验着慕尤丁的政治智慧。
此外,掌握18个国席的砂盟虽然支持慕尤丁,但也表明不会加入国盟。“但是,新的政府它一定要有砂拉越代表,因为砂拉越是最大的州属。”
“所以,慕尤丁要如何组织内阁,这到底会是个梦幻的团队,还是杂七杂八的杂牌军,这非常考验慕尤丁的能力。”
蓝志峰(见下图)是昨晚出席隆雪华青及雪隆福建会馆社经委员会联合举办的《希盟垮台后,我们要怎样的政府?》论坛活动上发表这些观点。
这场论坛的主讲者除了蓝志峰,还有净选盟执行总监叶瑞生及人权工作者黄业华,主持人则是隆雪华青理事黄彦铬,现场约有百人出席聆听。
三马来党的利益冲突
叶瑞生点出,由巫统、土著团结党及伊党主导的国盟政府,整体而言显然将会趋向保守,以马来民族主义及伊斯兰施政为主调,改革议程预料将延宕。
不过,他也指出,巫伊团这三个马来政党其实并非“完全融合”的合作状态。尤其执政并掌握权力之后,各党的利益冲突及矛盾预料会浮上台面,且发展得更加激烈。
他续说,国盟政府除了在官职和资源分配面临很大的挑战之外,巫统、伊党及团结党三个马来政党有诸多同质及重叠,来届大选议席分配必定会是巨大难题。
“在来届大选,国盟就要面对如何分配议席的问题。这三个政党都是竞选马来选区为主,他们过去都是打对台,现在忽然间同个阵营,不能互打。这可能会产生很大的摩擦和矛盾。”
叶瑞生认为,巫伊虽然看起合作无间,但实际上两者的立场其实不必然完全一致。他以伊刑法为例子说,巫统在国阵时代执政多年,却都没有真正通过这项法案,未来此课题也可能导致两党的摩擦甚至分裂。
“伊斯兰党过去一直都是在野党,你没办法推动伊刑法,可能你的支持者还可以原谅你;就像行动党以前是反对党,他们可以批评统考无法受承认那样。那么现在伊党做政府了,你就需要展现你可以推动伊斯兰刑事法。”
砂盟足以威胁新政府
然而,叶瑞生指出,倘若伊斯兰党执政后极力推动伊斯兰施政,亦可能引起砂州政党联盟国会议员的不安和反弹。
“如果这个问题没法处理好,不管是伊斯兰党不满而退出,或是砂州政党联盟退出,都会导致这个新的联合政府垮台。”
砂州政党联盟与伊党同样拥有18个国席。叶瑞生(见下图左)认为,砂盟拥有拖垮新政府威胁能力,因此将扮演这举足轻重的角色。
他指出,砂盟议员预计必会趁机提出有利砂州的要求,并且有实力制衡伊斯兰党打造伊斯兰国的政治理念。
巫统领袖贪案怎办?
国盟政府执政后,巫统领袖如今重回执政。蓝志峰指出,前首相纳吉及巫统主席阿末扎席等领袖的贪腐案件将会如何收场,也是国盟政府的挑战之一。
他认为,这些巫统领袖的贪腐滥权案件若大逆转,人民预料也将会在心中再为国盟新政府扣分,并再次削弱国盟的政治正当性。
“这些巫统领袖的贪腐案件要如何走下去,也是非常考验新政府。因为公民社会已经挑起此事,让社会关注这件事。
“如果案件突然间出现180度大逆转,那么民众对这个新政府的信心又会继续地扣分。”
州政权归属带来紧张
蓝志峰也提到,希盟与国盟在争夺州政权之间的张力,也是国盟新政权上台后的内忧外患之一。
随着团结党退出希盟,另组国盟夺得了联邦政权,多个州属的政权还存在变数。继柔佛州希盟政权倒台之后,马六甲州也陷入危机。他估计,霹雳州与吉打州政权也可能随之发生变化。
“吉打的情况比较复杂,因为吉打大臣就是马哈迪的儿子慕克里兹,而他的儿子在土著团结党是老二,老大是慕尤丁。”
蓝志峰认为,马哈迪为了让儿子保住大臣之位,可能会愿意向慕尤丁妥协谈判,若两人在近期出现和解,其实也不足为奇。
经济与疫病挑战逼近
蓝志峰也提出,国盟政府除了面对上述的诸多“内忧”,同时也在面向人民及国际社会时,想必也将面对着诸多“外患”。
“国民联盟并没有通过选举的考验,而是透过后门的方式,或是说重新组合的方式获得政权。”
“人民对他们的信心,以及国际社会对他们的评价,肯定是有别于509选举产生的希盟政府。”
此外,喜来登政变爆发的时期,正值武汉肺炎疫情蔓延与中美贸易战持续的国际局势。全球经济低迷的时期,马来西亚也无可幸免,政变爆发以来马股更是节节败退。
蓝志峰点出,这个临时凑数而成的国盟新政府,除了缺乏政治政当性,它在国际政治、经济课题、民生课题、武汉肺炎疫情等诸多课题时能力,也仍然是个问号。
希盟政治挑战未平息
无论如何,叶瑞生在论坛中提醒,虽然这场喜来登政变之后,国盟新政府已经上台,但事情可能尚未尘埃落定。
“希盟接下来可能会诉诸法庭,如同霹雳政变时进入法庭挑战苏丹的决定。另一方面,慕尤丁的首相职位,也可能在国会受到不信任动议的挑战……整个程序的东西还没有完结,相信希盟还在抗争。”
2020年2月23日,公正党敏派领袖齐聚雪州喜来登酒店开会,而土著团结党、巫统、砂拉越政党联盟等不同阵营也纷纷聚首雪隆,启动一场政变。
较后,土著团结党总裁马哈迪辞去首相职位,希盟联邦政府也随之倒台。国家元首于2月29日宣布御准慕尤丁出任第8任首相,组织新的国盟联邦政府,媒体将这次政治事件称作“喜来登政变”。
转载自《当今大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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